愛情哲學題之小明與阿珠的故事:不要隨便量化和比較感情中的付出

愛情是一道哲學題。

情況是這樣的,小明與阿珠是一對情侶,今年的5月20日是他們在一起的兩周年。為了兩周年,小明精心準備了精美的DIY剪貼簿,裡頭是他與阿珠這一年來的各種生活相片,從挑選剪貼簿開始,再到相片的剪貼與製作,從內容的編寫,再到插圖的繪製,最後再加上包裝,這些繁雜的工序,花了小明整整兩個星期的下班時間。

5月20日當天,小明開開心心地拿著兩周年的禮物去找阿珠,但阿珠說她最近忙著準備期末考試,沒有時間寫卡片,也沒有時間挑禮物,阿珠很高興地收下小明的禮物後,她拿出一個貨運的包裝盒子,阿珠說她還來不及拆包裝,裡面是要送給小明的禮物。但在這一刻,小明卻有些生氣,他感受到一種巨大的鬱悶感,這種鬱悶感來自於他感受不到阿珠對這個節日的重視,他覺得阿珠根本不在乎他們之間的兩周年。而阿珠始終強調,她是因為有正事要忙,所以才沒時間準備。

是啊!妳很忙,但也不至於忙到這種程度吧?忙到連花十分鐘寫卡片的時間都沒有嗎?」在這一刻,小明感到無比難過,他甚至感到生氣,他覺得自己的付出,相比阿珠為兩周年做的事情,實在是天差地遠。

我又不是故意的!我要忙期末考試啊!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了嗎?你怎麼就不能體諒一下我呢?」面對小明的指責,阿珠這樣回道。

在以上這個改編自真實故事的情境裡,如果你是小明或阿珠,你會怎麼做?該怎麼做才好呢?

 愛情是一道哲學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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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先,遇到這種情況時,如果你是小明,那得先好好理解內心這股鬱悶感是怎麼來的,因為這股鬱悶感是一切問題的根源。要理解這股鬱悶感,首先得要冷靜下來,好好問自己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——我做這些事情,到底是為了什麼?是為了讓阿珠開心嗎?還是為了和阿珠比到底是誰對這個節日更重視?

答案很明顯對吧!當然是前者,也就是——為了讓阿珠開心。

所以,阿珠開心了,明白了自己的心意,那其實小明做這些事情就值得了,或者說,小明做這些事情的目的就已經達成了。因為阿珠開心,小明也很開心,大家都開心,兩人關係更加緊密,Everybody wins!

這是最理想的情況,但現實的情況,往往未必能這麼理想。阿珠沒寫卡片,禮物買好以後,連自己都沒拆開重新包裝,這樣的行為可能導致小明落入另一種理解,那就是他會短暫忘記自己做的所有事情,其初衷只是要讓阿珠開心,而陷入另一種沒有意義的、名為「比付出」思考迴圈。

這種思考就像一頭野獸,一旦放出來,問題就會變得很複雜、很難收拾。

「是啊!妳很忙,但也不至於忙到這種程度吧?忙到連花十分鐘寫卡片的時間都沒有嗎?」——有感受到了嗎?這句話的背後,就是在指責阿珠付出不夠多,而這種指責,原則上只是在宣洩不滿的情緒,並不能給兩人的關係帶來任何實質好處,因為現實的狀況就是阿珠因為忙期末考,所以付出才會和小明不成正比。而在這種情況下,小明再去比誰的付出多,或是指責阿珠付出少,那是沒有任何意義的,阿珠的腦中只會浮現一個念頭:「我在忙期末考啊!我不是告訴過你了,而你也知道了嗎?

有看出來了嗎?小明對阿珠的指責,僅僅是在幫阿珠複習她「付出為什麼不夠多」的理由而已。而且面對這種指責,阿珠幾乎是無可反駁的,她只能一再強調自己就是真的很忙,畢竟再怎麼樣,她也不可能在當下突然變出一堆「付出」給小明

 愛情是一道哲學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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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麼,小明可以怎麼辦呢?

其實最好最直接的方式,就是小明自己能意識到心中那股「鬱悶感」的由來——他之所以會鬱悶,是因為他試圖想量化自己與阿珠在感情中的付出,可是這個「想要量化付出」的想法是荒謬的,感情中的「付出」恰恰不能隨便去量化與比較,一旦想要這麼做,一切都將沒完沒了,根本扯不完。舉個很簡單的例子,我花十分鐘寫卡片送你,跟你花三百塊買一朵玫瑰花送我,誰的付出比較多?是不是根本比不出來?

而且坦白說,「不計較付出」本身就是一種愛。如果兩人都怕吃虧,都一直在計較誰付出的多,就算推到極端,兩人真的機關算盡,付出都完全對等,那兩人之間又還有愛可言嗎?

在小明與阿珠的關係中,小明願意為阿珠多支付時間,願意為阿珠多支付金錢,這樣的付出,在不求回報的情況下,確實都是一種愛的體現。小明越不求阿珠的回報,透露出的愛就越純粹。可是假如小明在做所有事情的時候,內心都夾雜著對阿珠回報的渴望,比如說:「我希望阿珠將來也能用其他的方式對我付出」,那仔細想想,小明做這些事情,又還能稱之為「愛」嗎?

坦白說,我覺得不是,因為這樣想,做這件事的初衷就變了,就已經不再是希望阿珠可以快樂,而是希望阿珠也能為自己付出,這樣的行為已經不是愛,而是把自己的所作所為,變成一種用來勒索對方為自己付出的「籌碼」了。

愛,本來就同時意味著「付出」與「不求回報」,對方會不會回報自己,甚至利用自己,本來就不由自己決定,這是愛最偉大的地方,也是愛最危險的地方,因為我們正親手把傷害自己的權力交到別人手中,所以梁靜茹才會說愛真的需要勇氣。

 愛情是一道哲學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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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得那麼多,請容我快速總結一下,如果我是小明,我會怎麼做這道愛情哲學題。

如果我是小明,我只會問自己一件事——我到底還愛不愛阿珠?

如果我還愛阿珠,那我明年就還會繼續做同樣的事,我會繼續做精美的DIY剪貼簿,繼續花兩個星期的下班時間剪貼我們之間的生活相片,然後畫插圖、做包裝,因為我知道自己還愛著阿珠,所以我希望阿珠可以快樂,我希望阿珠能感受到我的心意,我希望阿珠能知道有人還愛著她。

至於阿珠三周年時打算怎麼做,打算送我什麼禮物,甚至要不要送,我不會管,也沒必要管。就算阿珠什麼都不做,什麼都不送,我也認了,因為我知道我做這些事情的理由是為了什麼——不是為了和阿珠比誰的付出多,或是誰更在意什麼日子,而單純只是因為我想讓阿珠快樂。就算是冒著被阿珠傷害的風險,我也想讓她快樂。

而我為什麼想讓阿珠快樂呢?

不為什麼,就因為我愛阿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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